二、保洁的基本素养(1/2)

606的游戏少年们最终还是没吃上这顿饭，因为当林远山切好葱姜蒜，打了三个鸡蛋后发现，厨具完全不会用。

气得要命的陈情直接定了外卖，林远山在侯勇的指导下，逐一熟悉这些“先进设备”的使用方法。

侯勇就是开门的那位大眼睛，因为姓候，其他人便喜欢叫他猴子或猴哥。住在606这个超豪华大房间的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微胖的裴剑，以及好几天都没回来的吴昊。老叔之前想找的就是这吴昊，据说他家生意做得大，有啥活儿经常照顾老叔及其工友们。

因为林远山连顿饭都做不好，在雇主陈情的带头作用下，其他人也选择无视。于是可怜的小远山只好独自收拾乱糟糟的屋子，边擦地边打电话。

“老叔，当保洁都要干些什么啊？”

“就跟你在家伺候你爸一样，做做饭，洗洗衣服，拖拖地什么的。”

“那有啥忌讳没啊？他们脾气特别差。。。”

“凡是惹他们发脾气的事儿你别干就成了，祖宗都不好伺候，现在挣钱难啊，小山你给你爸打电话了没？”

提起林爸爸，林远山抿了抿嘴。

远上寒山石径斜，这是林远山名字的出处。当年林连城在村儿里最大的虎山巨石下捡到的弃婴，如今已经长大。林连成一个大男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虽然不觉得清苦，但他身体实在不好。

林连成有心脏病，这几年越发严重。可他一个乡村教师，实在负担不起庞大的医药费，所以当林远山收到县城发来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时，小远山看着林爸爸青紫的嘴唇，下定了决心。

——辍学。我要去大城市打工，为爸爸治病！

他们村儿外出务工混得最好的，就是这个人人称作老叔的中年男人了。老叔听了林远山的请求，感动孩子懂事儿，于是两个人合起伙儿来瞒着林连城，跑到遥远的都市，挣钱。

“千万不能把你爸爸有心脏病的事儿到处说。”老叔反复叮嘱，“那些老板要是知道你家里有这种病号，肯定不愿用。就怕你因为家里事儿请假什么的，而且现在说自己多可怜的已经不吃香了。”

林远山点点头，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

给林爸爸打电话，林远山尽量糊弄，结结巴巴。好在林连城因为太高兴而没听出来。林远山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是时候做晚饭了。

在这之前，小远山觉得很有必要洗个澡。刚收拾了整整一屋子的废纸壳儿，整个人都馊了。林远山去敲陈情的房门，里面人非常不耐烦地回应。

“干嘛！老子在排位！”

“我可以。。。用一下厕所，洗个澡吗？”

“用你的！废话贼多！拉泡屎要不要也跟我报告啊！”

“如。。。如果你觉得有必要？”

砰地一下门被拉开，陈情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大汗淋漓的小保洁，“找揍？”

“对。。。对不起！”

“陈老大你躲草里孵蛋呢？！老子都被人轮了！”隔壁屋的侯勇发出撕心裂肺地呼喊，“这是我渡劫局！渡劫啊！”

陈情一听，顿时什么念头都飞走了，嗷嗷叫着冲回去，抱着手机开始按键。林远山偷偷看一眼，投屏在电脑上的画面里一个小人儿正弹着琵琶，叮铃叮铃地在人群里流窜。

什么游戏，这么迷？林远山的手机属于老人机，从小到大只玩过扑克，还是和林爸爸面对面对抗。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林远山默默地进了厨房，回忆了遍之前侯勇的演示，开始做晚饭。

打了个膀胱局的陈情下了直播，浑身难受地出来寻觅晚饭。刚开门，一股子浓郁的蛋香飘来，餐桌上四菜一汤，正冒着热乎气儿，在向他的五脏庙招手！

“哇，好香。”侯勇和裴剑也从房间出来。三人围坐一圈，齐齐回头看向厨房。林远山正将最后一碗饭盛满，用勺子狠狠地压实惠，一抬头，与三双狼眼看了个正着。

“这都是你做的？”侯勇忍不住徒手偷了块儿鸡蛋，“好好吃！”

“你退化成山顶洞人了吗！干嘛用手抓！”陈情嫌弃地放弃鸡蛋吃韭菜，鲜的恰到好处，甚至连鸡蛋的香醇都融入其中，陈情忍不住眯起眼，享受极了。

——这个小保洁看着不靠谱，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嘛，嗯。。。给个99分好了。

裴剑和侯勇已经完全不顾形象地开始大快朵颐。

吃到打嗝，三人瘫在椅子上，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林远山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出声道：“阳台上的盆栽，也需要我打理吗？”

裴剑眼睛一亮，“会吗？”

“一点点，”林远山笑起来，右脸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我家里也有一盆的，四月正是花期，开的花很漂亮呢！”

裴剑恨不得抱着小远山亲一口，至少他现在的表情就是这样。除了游戏，裴剑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可惜老天爷为他打通了游戏天分后，顺手关紧了园林技能，所以他养一盆死一盆，连仙人球都养不活。

——这是哪里招来的小保洁，居然还会养花？射手座今天果然有好运，星座大仙诚不我欺也！

顺便说一句，这家伙非常迷信。

侯勇从始至终都笑得像个掉了牙的老头儿，林远山刚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又穿得破烂，他压根儿没注意。等小远山洗得白白净净后，侯勇终于开始正视这个新来的小保洁。巴掌大的脸，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大眼睛樱桃嘴，睫毛真的好长。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