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沈思瑾回神，藏起了眼中的情绪，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邢老夫人：“祖母，真的都要抄一遍吗？”

“那可不！”邢老夫人不假思索道，“还能只看一半不成？另一半家规你就不记了？留着让老身帮你记？”

“思瑾不敢，”沈思瑾垂下头，嗫喏道，“那我在哪儿抄啊？”

“就在这儿吧，”邢老夫人指了指两人眼皮子地下的那张炕桌，“你就坐在这罗汉床上抄吧，比坐在椅子上舒服。老身给你把地方腾出来。”

说着，邢老夫人就往罗汉床边挪动，由余珍扶着下去，站了起来。

“你先专心看，叫余珍留在这里陪你，老身乏了，先去歇会儿。”

沈思瑾也赶忙下了罗汉床，向邢老夫人福身行礼：“恭送祖母。”

邢老夫人优哉游哉地去歇着了，沈思瑾左思右想，还是坐在那罗汉床上认认真真地抄了起来，一笔一划都写得十分工整，好在邢老夫人还记得管她一顿午饭，于是沈思瑾在舜华居一直待到黄昏时分，才得邢老夫人首肯，回了昭文苑。

可沈思瑾回到昭文苑时，却没瞧见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回来了的邢谦。

“怀素，夫君呢？”

沈思瑾才刚入住邢府，昨日带来的行礼还都没有整理，于是一大早去舜华居时，沈思瑾就将怀素留在昭文苑收拾东西。

怀素一愣，这才发现竟是好长时间没见着邢谦了：“回少夫人，少爷之前回来了一趟，这会儿好像又出去了。”

“出去？”沈思瑾揉着发疼的手腕，眉梢轻挑，“出府去了？”

怀素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留心邢谦的行踪。

就在怀素旁边的星荷代替怀素回答道：“回少夫人，少爷没有出府，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散步去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沈思瑾想了想，又道，“怀素，你将手上的事情都交给星茗去做，你随我来。”

“是。”怀素立刻将事情简单安排一下，然后跟着沈思瑾离开了昭文苑。

踏出昭文苑的大门，沈思瑾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北，脚步却是不急不缓的。

走在昭文苑北的茂密树林里，怀素不解地问沈思瑾道：“少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夫君，”沈思瑾垂着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走到树林尽头视线豁然开朗的地方，沈思瑾才抬起眼，看着青砖红瓦的红曲院，“到了。”

看着这个突兀出现在树林尽头的院子，怀素一脸惊愕：“这是什么地方？奴婢可没听人说过昭文苑的北面还有什么院子的！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沈思瑾没有回答，只再一次迈开脚步，走到了红曲院门前，轻轻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这红曲院的构造十分简单，就跟一个缩小了的村落似的，四四方方的高墙之内是一座又一座小房子，有的房子只是简单的单间，座椅床铺各占一边，有的稍微华贵一些，分得出里间和外间，房子里的陈设也更丰富一些。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这邢府里最不像样的，大概也只比下人们睡得大屋通铺好一些而已。

红曲院里的下人多半是没见过沈思瑾的，可邢谦昨日大婚的消息却是谁都知道的，因此一见到又陌生的女人来到红曲院，还是个穿着考究的女人，下人们就猜测这是他们少爷刚娶的少夫人，只是每个人都装作不认识沈思瑾的模样，垂着头悄悄从沈思瑾身旁溜走。

见状，沈思瑾偏头对怀素低声道：“去问一问二姑娘住在哪个屋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