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2)

午饭之后的整个下午，邢谦都跟沈思瑾腻在一起，明明也没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好像只说了一会儿话这一下午就过去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趣。到了傍晚，邢谦就一个人晃去了舜华居。

邢谦到时，邢老夫人已经开始用饭了，陪在一旁的是邢谦的表哥陈和。

见邢谦进门，陈和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向邢谦作揖：“少爷。”

陈和虽是邢谦的表哥，照理说是年少一些的邢谦该对陈和恭敬一些，可自打陈和到邢府来辅佐邢老夫人打理邢家家业之后，邢老夫人就把陈和放在了跟庾国同等的位置上，一直都要求陈和管邢谦叫“少爷”，大概也是怕陈和自负起来忘了谁才是邢府的主人。

“表哥不必多礼，坐吧。”邢谦冲陈和笑笑，然后就向邢老夫人行了个礼，“孙儿请祖母安，祖母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用晚饭了？晚些时候不会饿吗？”

邢老夫人瞪邢谦一眼，冷声道：“你管老身饿不饿呢！”

见状，邢谦便知道邢老夫人还在怄气，只得笑着凑上前去，拖了凳子紧挨着邢老夫人坐下：“祖母还生气呢？孙儿知错了，早上那会儿是孙儿鲁莽，祖母您就原谅孙儿吧？”

闻言，邢老夫人冷哼一声，面色却有所缓和。

邢谦又道：“祖母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府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祖母来拿主意，您可得好好的。”

“要老身来拿主意？”邢老夫人啐一口，道，“你长大了，有能耐了，哪里还用得着老身？老身老了，糊涂了，分不清是非了，也管不了你们了！”

“谁说的？”邢谦当即瞪起眼睛装出一副凶相，“是谁说祖母老了？咱们祖母可年轻着呢，表哥你说对吗？”

邢府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哪里有点儿风吹草动便能在半日之内在府里传个遍，更不用说陈和整日都关注着舜华居和昭文苑的动静，因此先前因沈思瑾而闹出的那点儿不愉快陈和晌午那会儿就听说了，连其中的细节陈和都打听了个明白。此时一听邢谦这话，陈和就决定顺水推舟卖邢谦个人情。

“就是，祖姑母可不老，瞧着一点儿都不像是祖辈，倒像是我娘的姐妹似的。”

“胡说！”嗔瞪陈和一眼，邢老夫人却已经笑开了花，“你就跟谦儿一起来糊弄老身！”

“那我哪儿敢啊！”陈和一本正经道，“我在祖姑母面前可不敢胡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邢老夫人被逗得笑个不停，等笑够了才又看向邢谦，道：“你若真觉得自己错了，就别再管老身如何管教思瑾。老身知道你与思瑾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年长一些，伴着她这么些年，自然是习惯了宠着她、护着她。可今时不同往日，老身现在为难她，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将来考虑。”

邢谦心中无奈，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温声道：“祖母，孙儿知道您是为了孙儿好、为了邢家好，可您真的没必要这样为难瑾儿。瑾儿待我是什么样子，祖母您还不知道吗？您现在这样做反倒要让瑾儿心生怨念，若真记恨上了可怎么办？”

听了这话，邢老夫人有些犹豫了。

谦儿这话说得倒也在理，思瑾那丫头对谦儿可谓是死心塌地，只是还没到千依百顺的地步，她急着驯服思瑾也只是希望思瑾能变得对谦儿千依百顺，那样日后的事情才能进行得更加顺利，可若适得其反，那她就要重新考量了。

见邢老夫人犹豫了，邢谦赶忙给陈和使了个眼色，陈和会意，细细琢磨一番才开口对邢老夫人说道：“祖姑母，少夫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虽觉得祖姑母的做法行得通，可却更赞同少爷的说法，若能叫她心甘情愿，又何必这般威逼？别再坏了少爷与少夫人之间的情谊，到时候鸡飞蛋打可就不值当了。”

陈和最后的这一句说得别有深意，这深意自然也只有邢老夫人听得懂，而邢谦只知道邢老夫人打算用沈思瑾的嫁妆来填补邢家账目上的亏损，却不知道邢老夫人是打算借由姻亲来吞并沈家，因而此时也只当陈和说的是嫁妆的事情，并没有多想。

邢老夫人瞟了陈和一眼，沉吟半晌后才松了口：“也罢，暂且就照你们说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