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明月叹(1/2)

苗苗漂亮精致的小脸愣了一愣。

季鹰一看她那迷茫中透露着呆萌的小眼神，便知她将小男孩说的月神祭典忘了个一干二净。

要说月神祭典，在月明城，也是有由来的。

两百年前的一个七夕夜，一女童乞巧时，亲眼见到月上仙女下凡。那仙女，神通广大，法力非凡，一连替女童实现了三个愿望。这奇遇，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家喻户晓。

而拜悬赏榜所赐，月明城常驻人口里头，有一半是修士，他们不约而同的认为——那下凡的仙女定是得道升仙的大能。图着这份好兆头，纷纷开始资助七夕庆典，每年都大办特办，以至于后来，直接将七夕庆典演变成了月神祭典。

季鹰他们所住的院子，前任主人是对和蔼可亲的凡人老夫妻，见苗苗生得漂亮，便随口问道：“小娃娃几岁了呀？这相貌，若是去参加月神祭典，定能成为今年的小仙女。”

“小仙女！”苗苗两眼放光。

那婆婆见小姑娘的可爱模样，也笑了起来，突地，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微红，摸了摸她小小头颅，感慨道：“看着真是令人欢喜。”

一双浑浊的眼睛转而对上季鹰，嘴里又道：“月神祭典的会馆设在城南，给娃娃报个名，去凑个热闹吧。”

季鹰瞧向期待满满的小鹿眼，神色温和，轻柔应声。

这毕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他家的小姑娘，人小，脑仁更小，时间一长，就记不得了。骤然想起这件“天大的事”，便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头，化身一动不动的木头人，杵在门口。

季鹰嘴角勾起一个惬意的弧度，弯腰将小木头人抱起，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屋。

屋子不大，所有家具的边边角角都磨成了圆形，床榻上还有个怪模怪样的布偶娃娃，地上铺满彩色的毯子，到处都是小孩儿的玩具。

乱糟糟的，但十分温馨。

屋内一角，巨大的绿色软垫上，盘着一条粗壮的黑蛇。那黑蛇听见动静，先是警惕地竖起身子，而后开心地一甩尾巴，呲溜几下滑到门口，嘶嘶吐了两下蛇信，摇头摆尾地凑到它心爱的小主人跟前。

季鹰轻轻把小姑娘放下，让她与黑蛇一道陷入软软的垫子里头，摸了摸她消食后瘪瘪的小肚子，出院门让隔壁的嬷子们准备吃食去了。

是的，隔壁的嬷子们。

屠百草曾经请过一个嬷子，将小姑娘照顾得妥帖得当。季鹰新手哥哥上路，见识了嬷子们高超的育儿技巧，便毫不犹豫地请了几位。

但他为人冷淡疏离，不想让他人介入自己与苗苗的新生活。于是折中想了这么个法子。

小姑娘心事重重，到了夜间，更是睁大了眼睛，睡不着觉。咕噜噜翻了个身，爬上同床哥哥的胸口处蜷趴着。

季鹰及时抱住软趴趴的小身体，不叫她滚到地上。他弄不懂小姑娘在纠结些什么，月神祭典在他看来只是件小事，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肉鼓鼓的脸颊压成一团，挤得嘴巴微微嘟起，“哥哥，苗苗当不成小仙女了吗？”

“嗯？为什么当不成小仙女了？”

苗苗咬着手指头，声音含糊地传了出来，“因为、因为我忘了怎么跳……跳那个好看的舞……不会跳，就当不成小仙女了……”

季鹰轻轻拉下她的小小手，虚虚握在掌心，哄道：“没事的，没事的。那我们就去学吧，苗苗这般聪明，定是一学便会。”

苗苗圆眼儿一亮，握紧了小肉手，“嗯！要学！舒寒哥哥会！我可以向他学习！”

她嘴里念叨的舒寒哥哥，也就是今儿那个小男孩。庆典讲究金童玉女，这位舒寒哥哥，便是报名后，与苗苗配对的小金童。

季鹰嗯了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舒寒哥哥，好不好？”

“好~我要起得早早！要当小仙女！”语调活泼又轻快。

小孩子的愁绪来得快，消失也快，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便转忧为喜，蹬了蹬小短腿，蹭上一小截，“叭”地一下，重重地亲到了季鹰的下巴尖。

季鹰闭目勾唇，捏了捏软乎乎的小拳头，怎么想，都觉得他的苗苗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仙女。

但苗苗一开心，就兴奋，然后更睡不着了。小脑瓜七想八想，看着露出半张脸的晶莹月亮，想到今日吃的圆圆小点，甜甜的，又想到还没来及吃的大糖塑，小鸟嘴砸吧两下，糯糯道：“哥哥，我想吃小糖人~”

季鹰掀开眼帘瞥了眼闪闪发光的瞳仁，挑了挑眉，“嗯？现在？”

“现在~想吃~”苗苗甜声应道。她想含着月亮，甜滋滋的入睡，做一个小仙子的美梦。

“不行。”

苗苗挪了两下小屁股，把脸放到季鹰肩坎处，像毛虫一样扭了扭身子，软绵绵地撒着娇。

细细软软的发丝刺得颈侧痒痒的，季鹰沙哑的嗓音里染了半分笑意，心里动了动，假意为难道：“哥哥也想吃糖人，苗苗现在吃了，哥哥明天就吃不到了，怎么办呢？”

“唔……”小姑娘皱着小眉头，想了一小会儿，抵抗着诱惑，做出了决定：“那、那……苗苗不吃，哥哥吃。”

季鹰心都化成了一滩水，那滋味，倒是比百十个糖人还要甜上几分。他忍不住偏过头，爱怜地亲了亲软嫩嫩的脸颊，“苗苗真乖！明天陪哥哥一起吃糖人，好不好？”

“好~”傻苗苗顿时眉开眼笑，回了一个响亮的亲亲。

季鹰抱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