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吾悦君兮(1/2)

“走，我们看看去！”青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疼，这消息仿佛比大葫芦的鞭子还刺人……按理说，自己和荣锦并没有那么深的情谊，怎么一听到他病了，心底里那股酸楚却来得如此猛烈？

她也顾不上多想了……小跑着跟在茗翠身后，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快点儿啊！别磨蹭了！”

到了上房，远远的就见门外丫鬟婆子站了半院子，青青也没管那么多，好像眼里也看不到别人……她在府里的身份尬尴，既没人敢拦，也没人通报，青青一掀帘子，自己就进了房。

屋里倒是清静多了，荣夫人抹着眼泪，一口一口“我的儿”，荣王爷背着手站在床前，嘴里虽不说话，却也是满面的焦急，郎中早就来了，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一只手把着脉，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三绺小胡儿，半闭着眼睛，微皱着眉，看样子很是纠结……荣瑟也远远坐在了地下的炕桌前，一见了青青，还是没忘了翻白眼。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几步就走到了荣锦的床头，隔着纱帐往里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见荣锦满头的大汗，双颊烧得通红，嘴唇竟也有些干裂，青青简直不敢相信，才几个小时不见，这小王爷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老王爷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还嫌不够乱？”

青青也没接话，上去就拉开了荣锦的中衣，在他的肚子上指摁了几下，目光扫到他胸口上的皮肤，就有些呆了……荣夫人一下子忘了哭，愣愣的望着她，“那什么……你这是发什么疯？”

郎中犹犹豫豫的，“这个……外人先回避吧！怕是不大好！”

“怎么不好？”老王爷跨上了一步。

“这是外感热病的急症……浮脉主表，沉脉主里，迟脉主寒，虚脉主正，虚实脉主邪实，虽属寒邪，脉滑而疾，正气也有些略微不足，恐怕……”

青青主攻的是西医外科，中医虽看过几本书，到底不是内行……可是“热病”这个词，她还是懂的，再看荣锦肌肤上的玫瑰斑点，更是确定他得了伤寒，青青感觉腿都软了，这是古代五大最要命的疾病，别说是那时候缺医少药了，就算是现在，得了这病，那也是要隔离治疗的，她手头又没有吊瓶和地塞米松，口服的头孢更别提了，这不是眼看着要人命嘛？

她的手都有点儿抖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声音在心底里重复着，“没有他，我来这里做什么？没有他，我也不活了！”这心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这么重要了？

还是老王爷见多识广，略微沉吟了一下，“这个……锦儿怎么会得了这个寒症，他回来的时候，我并没看出什么大碍啊？”

郎中微微的低下了头，“我猜……小王爷在蜀地征战的时候，怕是就染上了恶疾，这个病，隐藏的久，起初也没有什么症状，小王爷可能就没往心里去，这才一发不可收了！热病，是要过人的，弄不好……连照顾他的人，也会有性命之忧。你们还是找几个可心的人，锁在屋子里，外不进，里不出，日夜不停的照顾着，至于结果嘛？恕老朽嘴拙……恐怕就要成事在天了！”

老王爷还没说话，荣瑟就一下子蹦了起来，忙在怀里掏出了方锦缎的帕子捂在了嘴边，脚下的步子倒是快，几步就站到了门口，半打着帘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生怕被人扣在了房里，青青见了她薄情寡义的样子，心里很是不齿。

荣夫人倒是爱子心切，“我来吧！将我锁在屋子里，陪着锦儿一起死……”边说着边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王爷出声喝止，“别胡说，谁也死不了！”

青青身子娇小，现在又是众人捅心窝子的时候，自然没人注意她……她自己也没问谁，脱了鞋直接上了床，一叠声的喊茗翠，“给我弄些冰来，没有……弄些白酒也成！”又转过头向着地下的老两口，“王爷，夫人，就让我来伺候小王爷吧！该注意什么事儿，我都懂，也愿意为他做，你们就放心吧！小王爷吉人天相，会度过这一关的。”

荣夫人一下子楞了，“我的……孩儿，你才多大，怎么能照顾人？若有这份心，也就算荣锦没白疼你一回！”

荣瑟马上接过了话茬，“娘，就让她做吧！旁人也没她合适，她是二哥房里的人，不管年龄多大，永远是要跟着二哥的，她必是要尽心的！退一万步讲，没了二哥，吴家的事儿……也没人能保得住她，你以为她是安着什么好心嘛？”

青青面上挂着嘲讽，“三小姐……你倒是七窍玲珑的心，不如，你也留下来吧！我反正是要死的，死在哪儿都是贱命一条！你不一样啊，你死在你哥哥的床头，那说明你还懂人情事故，没黑了心的就只顾自己！”

“你个贱婢，我撕烂你的嘴！”荣瑟虽是叫嚷着，到底还是怕传上病，不敢靠前。

老王爷急了，“都反了？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青青扭头向着众人，扬着娇嫩的嗓音吩咐，“找人弄些苍术，艾叶，白芷，丁香，烧了薰薰屋子，去去毒。还有，别忘了弄些贯众，明矾，放在日常饮用的水里。都记着了：平时用的东西，也要水煮……我和茗翠留下！再派几个人在窗外日夜轮班守着，我需要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她人虽小，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头头是道，满屋的人都是静静的望着她……没人敢插言。

老王爷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