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变故(1/1)

张日山并不擅于哄女孩子，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抱着梁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婴儿宝宝似的。

不过以他和梁湾的年龄差来说，这样的形容的确算是恰如其分。

梁湾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冷静之后的她有点后悔刚才的胡闹撒泼。她应该想到的，求婚这样的话对于张日山来说是多么稀奇，有可能这辈子再也听不到第二次了。而她的这个反应对他来说，未免有些伤人。

可梁湾终究还是太稚嫩，张日山的心情倒还真没有她想的那么低落。说到底还是眼界高度不同，梁湾小女人心思，所有的难受委屈都是那些分分合合。而张日山百年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于是对于当下的他而言，所有的麻烦都能简化到是非题一样清楚明白。

他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

“好了，妆都哭花了。你这么介意我当初拉黑你的事？”一副取笑模样。

“谁介意了！”梁湾也顺坡下台阶，抽抽鼻子，得意的腔调在句尾向上挑了个弯儿：“我可听我们院的护士说了，第二天你就去找我了是吧？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

张日山笑起来，避而不答。

似是而非的沉默里，梁湾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梁湾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抱着张日山没有撒手，脸颊微微变红地推开他，梁湾一边抽了张纸巾擦鼻涕眼泪一边在客厅找到自己被陆柯丢在沙发的包，从里面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湾姐啊，你这恋爱谈的也太久了吧？找你有事儿呢！我在你家等你啊。别告诉你旁边那个人。”

竟是久违的黎簇的声音。

当初从古潼京里出来不久，吴邪的计划在黎簇的帮助下全面启动，从内部瓦解了汪家，从那之后，就和吴邪那一伙人销声匿迹了好久。

梁湾对吴邪的计划几乎是全不知情，只在事情结束后听张日山说过只言片语。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过去那几个月里纵横交错的谜团中，有一条隐秘的脉络将之完全联系起来。

黎簇消失了这么久突然联系她，还不准告诉张日山，这让梁湾觉得心里毛毛的。

不过，跟面对她和他那个没有结论的话题相比，眼前的危机才是危机。

在梁湾接电话的时候，张日山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衣换好，换到一半就听到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他挑了挑眉，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梁湾很没出息地悄悄逃跑之后，一点儿也没耽搁地打车回了家。开门就看到黎簇一副主人模样地吃着她的薯片喝着她的饮料看着她的电视机。

听说当初铲除汪家的时候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可梁湾看他的样子，倒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儿。此时的黎簇虽然脸色灰白了一点儿，可精气神儿倒是挺好的，扬起大大的笑容走过来给梁湾一个熊抱。

“好久不见啊湾姐。诶？看你这眼睛肿的、妆花的。”黎簇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梁湾一圈儿，撇撇嘴吐槽她：“怎么说你也是汪家人，还是下过古潼京的人，怎么天天还纠结那点儿风花雪月的小事儿。”

梁湾闻言，十分不给面子地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屁孩真是跟铁三角那两角跟久了，别的没学会，这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十。

梁湾一边径直走向洗手间卸妆，一边接他的话：“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我今天累了，要叙旧改天。”

“不是我说，湾姐啊，好歹我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你咋就敢在我面前卸妆呢？我除了比张日山年轻一点是个毛病之外，魅力可不比他差啊。”

“姐姐我素颜也是美女，而且我并不觉得顶着一脸花得像鬼一样的妆跟你说话能体现你的魅力。”梁湾面不红心不跳地回怼。

黎簇耸了耸肩，冲闭眼洗脸的梁湾做了个鬼脸，走回沙发上看他的电视去了。

梁湾把脸洗干净之后，倒了两杯热水坐到黎簇身边。

“说吧，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黎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笑了起来：“请你一起去倒个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