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豆蔻梢头二月初(1/2)

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这尚是二月的时候，天还尚有些冷，这摘月阁里却是摆满了开得正好的花，真可称上百花争妍。

傅明鸢与萧瑾一同走上摘月阁二楼，便见荣国大长公主斜倚在塌上正与宋蕴晴一同饮酒，还有不少小姐也各凑成一堆的小声谈笑。

“快都坐下吧，不必多礼的。”还没等几人行礼，荣国大长公主便开口道，“我看这人也来得差不多了，明鸢你来说说这斗诗的规矩是如何吧。”

傅明鸢福福身，“这规矩便是这白玉筒里共有三十支玉签，便以自己抽到的玉签上所雕的花为题作诗一首，然后大家一同选出其中最好的前三个，再由公主殿下排出这三人的名次。”她拿起摆在桌上的蛟龙白玉筒微微摇了摇。

“留暇，去把东西拿来。”被称作留暇的姑娘亦是方才跟在荣国大长公主身边的男装女子中的一个。

那托案上有共三支步摇，分别是嵌红宝累丝花鸟坠红翡珠璎珞金步摇、鎏金点翠嵌碧玺花卉垂珊瑚珠步摇以及蕊镶赤玉白玉缠枝桃花坠南珠步摇，分别摆在不同的精美盒中，只打眼一瞧，便能看出皆是难得的精品。

“这东西虽都不是什么举世难寻的珍宝，但也算得上贵重了，等选出这头三名来，便让她们一人选一支。”荣国大长公主在坐着的闺秀中看了一圈，“既然是明鸢你这小丫头说要斗诗的，便你先抽吧。”

傅明鸢随意地拿出了一根雕着李花的玉签来，她将玉签对着众人展示便放到了自己的桌上，“那便从坐在左边第一位的宋姐姐开始抽，好吗？”

自不会有人为了这反对。

宋蕴晴慢条斯理地挑最中间的一根花签，看了眼便道：“看样子我今日运气不大好，竟抽着我最不喜欢的花了。”她晃晃手中的芙蕖签。

萧瑾坐在她身旁，便正巧成了第二个，漫不经心地选了根，拿起一看是牡丹花签，心中一笑。

等众人皆抽完，就有公主府的婢女送上纸墨。

想起上来时看见的那盆昆山夜光，萧瑾提笔写道，“蓓蕾抽开素练囊，琼葩薰出白龙香。裁分楚女朝云片，剪破姮娥夜月光。”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在那纸上略添了几笔，画了朵牡丹在上头。

刚停笔，便注意到一旁的徒朝阳早已落笔，她抽到的是杜鹃花签，那诗作写得只能说句中规中矩，与她平日里的水平实在是相差甚远。

想问些什么，但碍于旁边这么多人，萧瑾到底也没有开口，只将徒朝阳挽了垂鬟分肖髻上戴的红琥珀凤头簪稍稍扶正。

猛然察觉到一股目光，萧瑾顺着看去，见是一个生得雪肤花貌的娇小姑娘，那双翦水秋瞳正死死地盯着徒朝阳，含嘲带讽的。

那是浏阳侯的嫡长女，卓家大小姐卓静翕，也是姜澹未过门的妻子，未来的晋王妃。

这下子倒不用问了，一看二人这副情态便能想到徒朝阳为何会如此了。

看样子这桩新朝皇子与前朝公主的爱情故事里又多了一个知情人。

徒朝阳发现萧瑾望向卓静翕，脸色一下子煞白，低下头紧紧地握住萧瑾的衣摆。

萧瑾一向擅作那种无辜柔弱的神情，只朝徒朝阳不解又担心地看了眼，对方脸上就立刻重新恢复了血色，只是看着卓静翕时就不是在萧瑾面前小可怜的模样了。

一柱香烧完，傅明鸢起身说道：“既是明鸢先抽得花签，那便也由我先献个丑吧。”

说句实话，傅明鸢不算是会写诗的，只能算平淡无奇毫不出格而已。

轮到宋蕴晴，她摆摆手，说道：“我不爱那净无情的芙蕖，所以没写，这最后一名我宋蕴晴便也当仁不让了。”她神态颇为洒脱自然。

荣国大长公主立刻笑起来，“你呀你呀，这不写可得挨罚了，这样吧，本宫罚你一月内不准饮酒。”几个平日里爱闹活泼的也马上起哄起来。

宋蕴晴不情愿地点点头。

傅明鸢展颜笑道：“下一个是萧姐姐，萧姐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定是会衬得我那诗平庸不堪。”

“明鸢妹妹可真是说笑了。”萧瑾站起身，“世安抽到的乃牡丹花签，恰逢方才瞧见楼下那几株昆山夜光，便奉上一首‘咏白牡丹’。”

听着其他小姐的夸赞，萧瑾心中得意，面上却仍是内敛含羞的温顺笑容。

余下的也有几首好的，却皆不算惊艳，直到一个眉眼清丽皎洁的漂亮少女站起身来，萧瑾才有些聚精会神起来，她便是林家四小姐林毓秀，楚王的表妹，与萧瑾被并称为长安双姝。

“我抽到的乃是桃花签。”林毓秀将玉签举起来，她声音清淡中带着明显的郁思，这首桃花诗净是哀婉而自悯之情，充满顾影自怜之意，但她才思敏捷，用字用典皆无瑕疵，也不显得矫情做作。

与萧瑾可谓各有所长，不相上下。

想到传言中林毓秀与明国公世子方玄那点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故事，再看看与方玄前不久定亲正拿着枝桃花似笑非笑的沐娉婷。

沐娉婷出身沐大将军府，沐大将军乃圣人亲信，比起生在全力支持楚王夺嫡林家的林毓秀，想也知道有意扶持自己外甥晋王为太子的明国公会选那个当自己儿媳，不过方玄会不会这样选可就不定了。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等一众闺秀皆念完诗作后，萧瑾与林毓秀果然名列榜首，而排在二人之后，写的最好的便是卓静翕，她那首海棠诗也不知是借着花冷嘲讽刺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