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折磨(2/2)

“南平王？”

“我背你出去。”

说着金淮拿出个东西，使劲往锁住杜可风的铁链上砸去，又弯身将杜可风扶上后背。初看那一身伤痕，就连他这样过惯军旅生活的人都觉得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在这个破地方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眼下杜可风虚弱得连拒绝金淮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任由金淮摆弄，想到要是遇见了陈旭，那就只能算是他两命里的劫数了。

或许真的是运气好，金淮背着杜可风一路上畅通无阻，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杜可风趴在金淮身上，心里莫名有种心安的错觉。也不知道两人跑了多久，终于看见前方有点光亮，金淮加快步伐冲过去，谁知见到的却不是接应他们的安宁，而是披头散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陈旭。

不敢停留，金淮步履未停地掉头，却被身后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给震住了，“你们要去哪里！”

虽然在边关塞外金淮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眼下面对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陈旭，他实在没什么胜算。

“铃落死了，你不会心痛吗！她到死都还记着你对她儿时的好，让我不要为难你！你当初又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杜可风昏睡在金淮背上，金淮自然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但他并未见过此时靠在陈旭怀中貌美如花的女人。她看上去不像是个死人，倒像是刚刚入睡一般，铃落看上去比陈旭小个二三十岁，一时间金淮猜不准他们的关系，朋友，父女，或者是伴侣？

陈旭没有给金淮说话的关系，之前的质问只是一种发泄与控诉，他现在不愿意听见任何的回答，“今日就让你来把债给还清楚！”

说罢手中又握紧了那根捆仙绳，朝金淮他们甩过去，电光火石之间，金淮来不及躲闪。但预期的疼痛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抽打到了背后的杜可风身上，金淮感觉到后背一沉，不敢回头去看杜可风此时是副如何的光景。

金淮现在也对捆仙绳的力量通过刚才那一下已经有所了解了，那不是他用孤勇就能匹敌的，一筹莫展之际，陈旭手中的绳子又抡了过来。

金淮拔腿就跑，却仍旧没有让杜可风避开这一击，他不知道杜可风现在是死是活，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将杜可风带出去，一如昨日也是这个声音同意了屈芒搭救杜可风的请求。

“啊！”

杜可风在神器的鞭笞下清醒过来，掌心当即传来一种陌生又熟悉地阵痛，他记得当时在水底也是这样。果不其然，掌心处很快便抽出了一根藤蔓，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藤蔓四周泛着浅淡的金光，飞沙走石般地朝反方向的陈旭冲去，又在半途中与捆仙绳相遇。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斗，然而两者却在强烈的光芒之中融为一体，从杜可风掌心出来的藤蔓火速缠绕上了陈旭的脖颈，又生长般地缠上了毫无生气的铃落。

顿时由绳子带出的力量将杜可风从金淮背上拖拽下去，躲避不及，杜可风狠摔到地上，猛地咳嗽出一口鲜血。

金淮连忙冲过去把杜可风扶住，好在不知为何藤蔓缠上铃落的时候，及时收住了手，这才让杜可风没有被强行拖走。

陈旭也趁此机会，拿出了先前藏在他身后的凤尾剪，带着飞蛾扑火地决绝，朝杜可风刺了过去。杜可风本就才吐过血，面对陈旭突然发难，毫无招架之力，谁知下一秒金淮竟然飞扑护在了杜可风身前。

尽管藤蔓随后毫不留情地将陈旭缚死，替金淮挡住了一些攻势，但匕首还是直挺挺地插入了金淮的腹部。

一下子，周遭都安静了下来，金淮倒在杜可风怀里，黑色的夜行服湿透了，杜可风几乎不敢去碰他，手一沾上转眼就是鲜血淋漓。金淮似是痛到了极点，却没有立即死去，杜可风凭着本能拔出了凤尾剪。

金淮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给他说什么，杜可风将耳朵凑过去还是听不清楚，只能死死的摁住伤口不想再看他的血喷涌出来，但这样只是徒劳，金淮的手最后还是垂了下去。

手中余温仍在，杜可风看着这个不过见了几次面的少年，第一次心里有了种奇异的感觉在流淌。

哀恸，愤怒……

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晃而过，画面中他怀里也躺着一个将死之际的少年，银盔铁甲，唯有三千青丝散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