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可奈何(2/4)
我想起了姥姥姥爷出殡那天,开始跟王丽娟描述那一个画面……。
料理完姥姥姥爷的后事,我们一大家子去餐厅吃饭。舅舅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米饭,他没有喝已经给他倒满的那杯剑南春,酒是姨夫家自提的。舅舅用餐巾纸摸了一下嘴角,站起身,告辞:“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这就要走?”姨夫用挑衅的眼光质问舅舅:“爸妈的葬礼还没结束。”
“吃饭,喝酒。也是葬礼的一部分吗?”舅舅问。
姨夫强词夺理:“就算不是一部分,你也不能中途退场啊?”
“我没有中途退场,我说了,我吃饱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看着你又吃又喝的一直到天黑?我要回村子,天黑了就没车了。”
“我让司机去送你。”
“你的车我可不敢坐。”
“晚上住在我家也行?”
“你们家我更不敢住。我还是先走吧。”
“走吧,走吧。”姨夫不耐烦地摆着手,回头对我爸说:“这个人已经无可就药了。”
舅舅没再理会姨夫对他的羞辱,径直走出酒店的大厅。我爸傻呆呆地看着舅舅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建东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儿?”
之后的话题由那二十几万元钱的归属问题转移到开舅舅的批判大会上了。我妈今天例外,没有踊跃发言,手里攥着那二十几万存折手不停地在抖,生怕大姨和大姨的宝贝闺女把钱要回去。
…………
舅舅拂袖而去的那个背影,我至今记忆犹新。所以给王丽娟描述的比较详细。
“可是,我舅舅走后,他们在背地里还不是一直在骂我舅舅。”我傻乎乎地说。
王丽娟笑了:“他们现在也一定在背后骂我。因为我和你舅舅都给他们气受了。背后骂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地干呀?你姨夫没那个胆量。倘若我今天面对的是你舅舅,早让他把我骂跑了。在你舅舅的眼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我敢招惹他吗?“
我翻着白眼,领悟王丽娟言语中的精髓和奥秘,越想越糊涂。我其实并不赞同王丽娟的观点,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反驳她。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动物,王丽娟把人看简单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想不想,让不让,怕不怕,敢不敢,愿不愿意就能把一些事情解决掉。其实人的一生在很多时候都是处在一种无奈的状态之中。委曲求全也好,忍气吞声也罢,都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谁都不想受窝囊气,可谁又能完全抵挡得住别人对你的凌辱?舅舅就从未受过窝囊气吗?全家人乃至全村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废物,他的心里难道就好受吗?王丽娟在美国的故事一直避而不谈,倘若没有让她一直伤心痛苦和难过的事情,她会一直回避吗?
“夏焱,你说,咱们结婚的时候,你姨夫一家会不会去?”王丽娟问。
我收回思绪,想了想,觉得大姨夫一家肯定不会去。遭受了那么大的凌辱,一家人还要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果真要是去了,我都不敢想象大姨夫一家人该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怎么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有别的事儿就不去,没别的事儿就去呗,多大点儿事?”我轻描淡写地说。
王丽娟看透了我的心思,懒得跟我计较:“咱们俩打一个赌吧,我赌他们一家肯定会去。”
“赌什么?赌钱我可跟你赌不起。”
“赌什么你决定。”
“那好,我就赌他们不去。你要是输了,你可不许赖账啊?”
“你还没说赌什么呢?”
“咱不赌钱。……让我想想,……这么吧,谁要是输了,给赢的一方舔一分钟的脚趾头。”我为自己超凡的创意沾沾自喜,下这样的赌注,无论是输赢我都占便宜。
“你怎么这么下流?”
“还没下流,等真正舔的时候,口水才会流出来。”
“哎呀呀,好恶心,你怎么这么恶心?换个赌注,换个赌注。”王丽娟并没有生气,在假装生气。
我得寸进尺:“换个赌注?……让我想想,……不趾头,这么吧,谁要是输了,给赢的一方舔三分钟的屁股蛋子。”
王丽娟把车拐到路边能停车的地方,猛地一踩刹车,回头骂我:“你个臭流氓,信不信我打你?”
我赶忙打开车门,飞速下车:“抱歉,失陪,不跟你聊了,我要去尿泡泡。”
我站在路边上,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寻找厕所。王丽娟在车里一直拿眼翻我:“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一个下流痞子?!”
解完手,我重新回到车里。姨夫给的那个红包孤零零地躺在小车的后排座上,看似无人问津。从姨夫家出来,我气得手一直在发抖,一进车就把红包扔到了车上。其实我当时真的想把这个红包掇在姨夫的脸上,然后扬长而去。可他毕竟是姨夫,毕竟曾经给我找过工作。我不能忘恩负义,受点委屈算什么?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姨夫哪天住了院,我还要假惺惺地去照顾他几天呢。
王丽娟打火,启动马达,车子重新上路。我坐在小车后排,手抚摸着姨夫给的红包。刚才因为心里不痛快,也没有数一数姨夫到底给了我们多少钱?
“你好像特别喜欢数钱。”王丽娟透过后视镜笑呵呵地跟我开玩笑,“你舅舅给的钱你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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