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浓雾之下(2/2)

哈——哈——哈！毓敏好一阵狂妄大笑，直笑得自己没了力气，才说道：“皇上连毓敏会的是筝还是琴都不知道？”

“那是朕一时糊涂，记错了罢了。”

“那皇上知道毓敏生辰么？”

“你们生辰自然有专人记录，掌管庆典之事。”

哈哈！毓敏又是一阵轻笑。允炆被她笑得一点脾气也没有，拉住她，就想抱她入怀：“毓敏，你别这样好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也是凡人。等你生辰的时候，朕一定给你庆贺。你想要甚，朕就赐你甚。你在朕心里真的是最重。”

“请皇上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来哄我吧。”毓敏却用力甩开他，龇起牙齿，“最重？若是毓敏在皇上心里最重，皇上何以冷落我，一冷落就是几个月？若是毓敏最重，皇上何以左拥宠妃，右立新人？若是最重，皇上何以由着她人刻薄毓敏，作践毓敏！”心里还有一句：若是最重，你如何能不顾我想法，强行侵犯我？可想起自己昔日的媚贱，毓敏又恨起自己来。

“好。朕也问你一句。”允炆直觉得胸腔都灌满了悲痛，心底的伤也被撕裂了，“若是让你重选一次，你还选他吗？”

毓敏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笑道：“那时候毓敏才五岁，一切是毓敏自己选的么？”可话说完，心底却仿佛传来一声叹息，那是尚琰的声音。是啊，我为何不选尚琰？若没有他，我真是生不如死。我应该生生世世都要选他，和他在一起。

允炆却是如释重负，揽过又痛哭欲绝的毓敏，哄了她许久，才止住了她的眼泪。允炆把手按在毓敏肚子上，感觉到那里微微翕动着。是啊，这是朕的孩儿，不是尚琰的，自己何以介怀到如此呢？

灯烛越来越弱，夜深了，允炆泛上困意，想着明日还有早朝，便又哄毓敏赶紧就寝。毓敏却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去哪？”允炆急忙问道。

“茅厕。”

允炆这就放下心来，自己先上床睡下。想着女人终归是过于感性，那些“要死啊死”的话，也都是矫情。再多好好安抚两日，毓敏就该没事了。可不知睡了多久，允炆翻身伸过手去，却恍惚间没摸到毓敏。一个惊醒，却发现她的被窝竟一直是冰冷的，根本没动过。允炆慌了起来，起身喊人。外屋值夜的陈春却死猪一般窝在榻上，允炆只得自己披了衣裳走出屋来。

打开半掩的门，寒气逼人，允炆不自觉得打了个寒噤。外面不知何时已起了浓雾，挥之又聚，聚之又散。院落陷在雾的包裹里，死寂一般沉静。耳边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允炆留神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心在激烈跳动。

模糊中，井边好像有个人影。“毓敏！”允炆想也不想，冲了过去，一把拉过她。毓敏一身寒霜如冰，看见他，呆滞的眼睛里又流下泪来，朝他跪了下去：“皇上既不爱我，就放了我吧。”

“不！”允炆直觉得撕心裂肺，泪水一瞬间也喷涌而出，“朕最爱的就是你啊，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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