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祸相倚(2/2)

武承烨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踢了她一脚：“得意什么，朕会补偿你的。”话音一落两人都笑了。

在武承烨这一朝，他还没有给过哪个女人封号。大多数宫里的女人只有姓氏和位分，像什么梁妃啦，陈昭仪啦。只有崇明宫里的这位美人，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名字叫沈宸，一个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名字，但这名字是先帝赐的，非但不是叛逆，反而昭示了她尊贵的身份。曾经有个传言说，先帝曾言，不管他的儿子里谁是皇帝，沈宸一定是皇后。管他呢，反正先帝已经死了。

殿内吵吵闹闹，不断传来产婆和侍女的声音，但是苏叶冥没听到产妇的喊叫。确实有个说法讲过，产妇如果能不喊，生出来的孩子会更健康。武承烨一听太医这么解释就急了：“这种荒诞之言是谁告诉她的！”他可能真的很喜欢这个妃子，一直在殿外走来走去，害得苏叶冥也不能坐。至于吗，都有四个孩子了，搞得跟第一回当爹一样。

苏叶冥想这孩子还不到八个月，已经是个难养的早产儿了，不喊，不喊又能健壮几分呢？沈宸有这么傻吗？“到现在几个时辰了？该不是没力气了吧，咱们应该送点米稀和糕点进去。”苏叶冥虽然这么说了，但她觉得产妇肯定吃不下去，估计会喂多少吐多少。

提着食盒的侍女进殿后没多久，殿内就传来了欢庆的声音，可是忽然间又猛的沉寂下来。侍女跪着，连声音都在颤抖：“皇后娘娘鸿福，米稀刚咽下小公主就出世了，但是小公主没能哭出声。”

死胎！

苏叶冥脑袋里仿佛有一口大钟在轰鸣。新婚之夜皇室有死胎降生，这简直是上天要她给沈宸的女儿陪葬。苏叶冥被脑袋里的大钟砸得有些犯晕，还是武承烨伸出胳膊扶住了她。她看了看武承烨，原来活人的脸也可以泛出青色啊。

苏叶冥也说不清当时是哪个人在指挥着自己的身体，她推开了武承烨，一句话也没说就冲进了产房，把篮子里安睡的小孩提出来，倒悬着，拍拍屁股拍拍背。

那小孩浑身紫红紫红的，吐出来一口污血后开始哇哇大哭。

苏叶冥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被气笑了，大声骂产婆说您真的是正经产婆吗，小孩让血块卡嗓子了您打算让她怎么哭三五个产婆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说：“老奴们试过了也拍了，没管用啊。”不知是哪个产婆说了一句“托娘娘祥瑞”，她们突然磕起了头，齐声喊道：“皇后娘娘祥瑞，上苍降福！”

苏叶冥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产婆们，一扭头又看到床榻上的美人。

美人到底是美人，面无血色满头虚汗的模样反而更能显出骨相里的优雅美丽。苏叶冥盯着这个妃子的脸，忽然就想到了殿外的武承烨，那两人比肩而立的站在苏叶冥的脑海中，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美人细声细气道：“您是沈宸的恩人。”

本来是自己先闯进来看人家的，结果倒叫人家先开了口，苏叶冥知道自己愣神了，有些不好意思。“呃……陛下一会儿就会进来看你。”苏叶冥知道自己回答的很蹩脚，不过她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苏叶冥与沈宸初见时的情景，两个女人共享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夜，还共同迎来了一个新生命。无论后事如何，此夜的结识一直是两人共同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