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恨！狠？恨？狠！(2/2)

就是这么一个阴森吊诡的地方，却有一位出身高贵的宠妃造访。

“盲人也要点灯的吗？”沈宸一进屋就取笑起来。

“跛子也要穿鞋吗？”对方反将了一句。

那个宫女的女儿，就是苦命的九公主，在苏叶冥看来拘束笨拙的九公主。此刻她本来应该蒙着缎带的双眼，在烛台的光亮下映出幽暗神秘的光彩。

沈宸把姜嫔派人发落花匠的事告诉了九公主，九公主笑道：“料到了。可怜的王思蓓。”

九公主把一个布包扔给沈宸，沈宸打开来看，是一株被挖出的格外矮小的兰花：“那个宫女死后第二天，我就让北乡去冷宫转了转，这是唯一的收获。仔细看看，这东西你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你绝对认得。”

沈宸拿起了兰花的一段嫩茎在灯下仔仔细细的查看，没看几下就有了发现——茎干上长着发黑或者发紫的斑点，斑点不算多，很不起眼，如果不是因为沈宸对这东西早有耳闻，恐怕会将其与普通兰花混为一谈。

“虽说是前朝人玩剩下的，但也足够厉害了，你们沈家能落到今天这个尴尬的境地，全要拜它所赐。”

前朝五年时，皇后沈氏在怀有五个月身孕时，莫名其妙的在凤栖宫的台阶上摔了一跤，滑了胎还不算，皇后神思混沌，胡言乱语，疑似悲伤过度。

皇后发疯，流言四起，臣民恐慌，陛下生厌。废后似乎只是早晚了。

“疯了一个不够尴尬，不懂得揣测圣意，非要把疯了的那个治好了才是最尴尬。”九公主啧了一声，“从此先帝与太后芥蒂愈深，以至于多年以来无所出。你说你们沈家是不是太执拗？如果有心学得太后和王家的那招弃车保帅，怎至于让先帝左右设防大半辈子？”

“不过当年沈家的新锐人物，确实是世上不可多得的执拗性子啊。”九公主叹道。

当年，皇后沈青才的族兄沈青德，在入宫探望过族妹后，坚持宣称皇后的病症绝非偶然，定有奸人暗害。他立下了军令状，半月之后，在凤栖宫的每一丛兰花下挖出了这种特殊的矮小兰花。

沈宸，正是沈青德的遗腹子。

“姜嫔做事从来弄不干净手脚，皇后才用了几天就摸到尾巴了。”沈宸岔开话题。

“她也是欺生，换你做皇后，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三两下掀她老底儿。”九公主笑道，“不过由此可以看出皇后手下不乏人才，倒是该提防下。”

沈宸长出一口气，叹道：“王思蓓留不得了。”

九公主听了这句话，收敛起调笑的态度。一个冷宫里重罪在身的妃子，却能让权贵宠妃日日提防，唯恐她死灰复燃。这份重视不是毫无根据，如果过去的十几年，你也生活在焞明，那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她。一个或许算不上一流官员或者才子，却绝对是超一流的政客与谋士。她出身王家，富贵就会跟着王家，她选择了勤王，那么未来也会选择勤王。

“何必妄动杀念呢。”九公主道，“她本来也活不长。”

“谁杀了她，谁就是下一局的庄家。”沈宸闭上了眼睛，一脸安详平静，“姐姐或许会帮我。”

只是轻轻巧巧一句话，却足以让九公主错愕的转过脸，仔细辨别是否是自己的听觉在作怪。

女人不狠，江山不稳。老祖宗真是一点没说错。

“单凭这一句话，沈宸，你可以出师了。”九公主端起烛台，轻轻吹灭了。“我先预祝你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