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宴饮——战歌(1/2)

尔兰，你爱我吗？

爱。

那么你爱你的妻子吗？

爱。如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追随她离去了。

是啊，我也爱你，也爱陛下。这就是爱情啊，没有界限，也没有忠贞可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爱上一个人，或者放弃爱一个人。捉摸不定，星辰般不可及，浮云般不可倚。尔兰，若我爱你，要为你献出生命呢？

永叙，不要犯傻。

也是啊，可以爱，但不要傻。尔兰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曾狠狠傻过呢。

陈永叙倚在爱人肩头，抬眼看向蘅芜居的天，这里像是被神明遗忘了一般，连天都是透明的。门外明湘公主清脆的童音响起：“禀告母妃，诸事以备，该到出发的时辰了。”

明湘公主只有七岁，却已经能看到来自她母亲的美貌。深秋的天气并不暖和，她却执意要穿水红色的罗裙和纱衣，只因那样可以在抬手抚弦时展露出自己藕段般白洁的玉臂。

今天是阿甘公主满月的日子，宴会上还请了几位皇亲，所以诸事都得郑重一些。满月宴就跟着赏菊会一起办了，就办在常用来赏花的麦积台。

长皇子武启钟拉着三弟武启楼的手，齐齐的对苏叶冥喊母妃，苏叶冥一算武启钟已经十岁了，瞬间觉得这一嗓子喊下去，自己老了五六岁。

武启钟长得跟武承烨很像，眼睛小小的，已经能看出关中汉子的面相了。苏叶冥送了副珍稀马具给他，他自然高兴极了，虽然面上不能失了仪态，但是他入座后一直对着苏叶冥挤眉弄眼。

连梁保都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了，无可奈何的绕绕手让他自己到皇帝皇后跟前玩。

“虎头虎脑的，本宫掂掂你多重。”苏叶冥也是看到这个小孩子，玩性上来，站起身要抱他。

十岁的小孩子岂是轻松的，更何况这孩子又是梁家祖传的结实。苏叶冥费劲气力把他抱了起来，觉得跟霸王举鼎一样有成就感。唯一遗憾的就是放下的时候没站稳，脚下一滑。常多画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武启钟，但是没顾上苏叶冥。

当然苏叶冥也不用她顾。武承烨伸手一捞，苏叶冥就圈在了他怀里。

“你也是孩子吗？”武承烨一脸嫌弃，“孩子抱孩子，玩摔跤呢。”

武启钟有些害怕武承烨，赶忙行礼请罪。苏叶冥站稳后把武启钟护在身后，小声嘟哝：“又没什么大事……”

武承烨没说什么，落座入席。苏叶冥让人往自己身边添了个席位，让武启钟坐在自己身边，“钟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母后说，你母妃不会管的。”

姜嫔见了，也让姑子带着三岁的武启楼过去：“去跟你大哥玩吧，记得问父皇母后好。”她目送着她的楼儿跌跌撞撞扑进皇后皇帝的怀抱，转脸看到一旁的梁保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终于舍得放手让楼儿过去玩了。”梁保微笑，“她来了，咱这宫里也跟从前不同了。”

姜嫔两眼紧盯着她的儿子，好像只要她稍一疏忽，儿子就会消失。信任是世上最难求的事物，在她这里更是贵的要命。姜嫔的眼睛很大，大眼睛的姑娘千万不能瞪眼，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丑陋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再丑陋，也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一想到这里，她的大眼睛又变得有几分可怜。

“姐姐总是如此泰然自若，妹妹真羡慕你。可是妹妹不能学姐姐，楼儿和钟儿又怎么能比。”

“归根来讲，都是陛下的孩子，没什么比不比的。你看他们兄弟二人，玩的多开心啊。”

武启钟正把弟弟抱起来转圈玩，姜嫔看着，有些担心的蹙紧了眉。钟儿抱着弟弟越转越快，两个孩子都大声嬉笑着，喜不自胜。

常多画得到了苏叶冥的眼神授意，上前制止了武启钟。“长皇子，这样有些危险，三皇子也会害怕。”她拿着点心成功的把三子武启楼诱惑了下来。

姜嫔这才松一口气。

“呀。有曲儿听了。”梁保一望便笑了，陈永叙和明湘公主也到了。

“父皇，今天由女儿为您和小妹献曲！”明湘公主抱着琵琶，上前行礼道。

武承烨自然高兴，拍着手让女儿露一手。

于是陈旧的礼乐停下了，明湘公主信手弹来，弦音促急，铮铮作响，明湘越奏越急，乐音中似有马蹄追赶，教她一刻也不停。

就是在古战场，土地焦黑，河流干涸，明湘骑在战马上，一刻不停的向夕阳奔行，这时天空零零星星的掉落起雨滴。正是陈永叙的手在云端抚弄箜篌，乐音落地，成了拯救黎民的甘霖。

好吧，那不是甘霖，那是为壮士送行的琼浆烈酒，鼓声催人行，箜篌声夹杂在大鼓声中，像是滑落过汉子喉管的酒滴。

江尔兰今天不是吹笛，而是吹笙。这种来自渭南的乐器比笛声更多几分肃杀，足以证明南方也有大丈夫。笙管的乐声细而婉转，是可爱的鹂鸟吗？那一声悠扬凄婉，攀上云霄，分明是孤雁长啸。

大雁忽然中了一箭，笙声中断，胡琴起。不知有多少乐师正在拉动胡琴，耳畔尽是那凄婉壮烈的声音。地平线上奔腾的千军万马，仿佛是应那支羽箭邀请而来，步伐越急，胡琴也越急。

鼓声响起，有乐师用焞明土话唱梆子腔：杀杀杀来战战战——

明湘公主信手一拨，便是一声铮亮的音。“谁来？”明湘大声道。

“我来！”魏婕妤向来是宫中善舞的，再来她也是北方人，听了这壮烈的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