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再留我一人(1/2)

是有什么事情让灵起的愧疚之心如此沉重呢？是没有保护好那个凡人，让她生了忘情之心，情愿在忘川里待一千年吗？灵起和凡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为她成魔，她却执意不再见他？

西月，你若是听到了灵起的琴音，便也明白他对你的情义，若你知道他的等待，便也不会执意绝了他对你的后路，连忘记都不愿见他吧。

书萱不懂这其中的曲折，或许是灵起做了什么对不起西月的事，让她无法原谅他。

书萱心中有一瞬间的心酸，那滴泪，便是心酸而成的吧。

一曲作罢，灵起才站起身，向皇帝缓缓行李，道：“七殇琴既已认主，还请皇上遵守诺言，割爱将此琴赠予草民。”

皇帝此刻还沉浸在那深深的情绪之中，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亏欠的人，纷纷为此曲动容。

皇后在一旁对着皇帝开口道：“既是七殇琴的主人，便将人和琴都留下吧。”

皇帝摇了摇头：“这曲调听着令人心生悲伤，皇宫怎有那许多悲哀之事，且由他去吧。”

众人不解，但皇帝依旧饶恕了所有人，将琴赠予灵起和琴师。

许元诚这才起身谢恩，浓重的鼻音让人不由得猜测，这是感慨自己的琴艺竟比不上自己的弟子了吧。

书萱亦是惊讶，在第一次见面时便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人，竟然也能被灵起赚得一脸泪痕，果然自己的那滴泪算不得什么。

宴席还在继续，皇帝命人给两位琴师赐座，许元诚此刻不敢拒绝，而书萱此刻站在一旁，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灵起便也留在这里。只是书萱看着灵起和阿玄都能坐在一旁，只有自己站着，便不免有些不爽之意。

插曲很快过去，宴席也慢慢步入正常的程序，灵起看着书萱站在一旁不自在的样子，便转头悄然说道：“阿萱，你在我身侧，正好可以为我添酒。”

书萱一双眼珠子要翻到天上去了，却也无奈替他斟酒，动作是多么的不情愿，眼神是多么得不开心。

她靠近灵起，倒酒的一瞬间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觉得再憋下去一定会得病，于是在灵起耳边轻轻得、笑容可掬得说道：“你爷爷的。”

灵起转过头用手指勾了勾，示意书萱靠近，书萱便将耳朵贴近，随你如何用粗俗的话反驳，说粗俗的话书萱从未输过任何人。

灵起并没有反驳，只是解释道：“我无父无母，何来爷爷？”

“所以说你不懂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你可知许元诚今日为何无法下手七殇琴？”

灵起勾起了书萱的好奇心，正要询问，身侧位置却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这位宫人好生眼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书萱此刻是装成八音宫其中的一位宫女，那位宫女已经被书萱隐身藏匿起，自己来代替她拿琴。

未待书萱回答，对方便已经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本王记起了，你是那个在井边打水，不小心泼到我身上的那位小宫人。你这眼睛倒是让我陌生得很，像是仙女一般。当初你见到本王是连脸都不敢抬，未曾想今日有如此的勇气，本王甚是欣赏。我待会求皇兄，让他将你赐给我，到我宫中做宫人，我绝不会将你当作下人看待，如何？”

这王爷看起来倒不是什么坏人，像是之前就看上了这位宫女，若是此时应承了，对这位宫女来说倒是她的造化，于是书萱便回应道：“承蒙王爷抬爱，若是能……”

“咳咳！”灵起坐在那里用力得咳了两声，这位王爷便像失了神似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书萱心知明了，对灵起说到：“你竟对凡人使用摄魂术，还懂不懂得是非廉耻了？”

“你们神仙有规矩，我们灵界可没有束缚。”

“你方才是要说许元诚为何今日不能使用七殇琴是吧？”

“你坐下，我跟你解释。”灵起拉过书萱在自己身侧坐下，周围人的眼里书萱自然还是站在一边伺候的场景，对凡人使用障眼法实在得心应手。

“你可见到他腰间佩的玉？”

书萱点点头：“他好像很喜欢那块玉，许是青鸾赠予他的。”

“非也。赠玉之人另有佳人，许元诚他的心上人，并非青鸾。”

“你说什么？”书萱觉得自己听错了，许元诚的心上人竟不是青鸾？

灵起继续说道：“你没听错，许元诚的心上人，正是他的弟子如画。他自知亏欠青鸾，却不知该如何去还，便将情埋在心底，折磨自己。”

“那他还养青鸾鱼，不是在表达自己的思念吗？”

“他表达的，是歉意。青鸾并不知许元诚琴声里的情意是给如画的，青鸾常与许元诚合作，又没见许元诚身旁有其他女子，于是便误以为许元诚与自己情投意合，如画是许元诚弟子，在凡人眼里，师父和弟子在一起是有违天伦，许元诚为顾全如画的名声，便从未说过。”

“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心中既已有人，何必再给另一个希望，让她傻傻得等在奈何桥，期待下一世的相见。”

“青鸾其实有所怀疑，因此她在死后才不敢面对，怕许元诚告诉她，让她不要再等自己。但她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所以又很想在暗处偷偷得看他一眼。”

人世间的情爱总是如此，让人变得卑微。书萱叹了口气，问道：“那跟他今天不能使用七殇琴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确实跟这琴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