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谓诗(1/2)

晚上一夜北风刮得颇紧，后院靠近东墙是一丛繁密的竹子，前半夜哗哗响得厉害。

后半夜风声渐渐弱了，纷纷扬扬便下起雪来，起初还是细细的雪粒撒盐一般下着，不久雪势渐大，漫天的雪花大如鹅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早上推开房门，积雪已经与门槛齐平，而雪势仍没有丝毫削减的迹象。

看来今天是要歇着了。

茶楼仍是按时开了门，只是并没有什么客人来。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一年到头总得有些风雪雷雨的天气，老天爷也得换换口味儿。像这种日子，便是市井间难得的清净时刻。

韩默吃过早饭便回了屋里，左右无事，便提笔挥洒起来。

笔走龙蛇，恣意狂放地涂抹一通，心神也随之宁静下来。

韩默感觉自己此刻心神慵懒浑身放松，简直是浑身无一根毛孔不舒爽。

“韩默！你躲在屋里干什么呢！小猴儿叫你出来呢！”岳岚儿在院里突然的一声，屋檐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

韩默很无语。这种感觉就跟你正在厕所释放的正爽结果突然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然后硬生生憋回去了一半是一样的。

今日落了大雪，知道不会有什么客人，所以岳掌柜就没有来茶楼。这种天气确实适合在家里陪夫人围着火塘子做些陶冶情操有益身心的事。

岳岚儿却是见着大雪越发兴致高昂，一早就来到茶馆里寻众人玩耍。却找不到岳进与莫林、铁柱二人，他们三个年纪相仿，估计是趁着茶楼清闲无事也出去潇洒去了——这条街上不远，便是瓦舍青楼。

所以她就叫韩默出来。

“明明是你自己叫的……”这是小猴儿面对强权发出的怯懦的声音……

韩默无奈地推开门出来，刚迈出来一只脚，结果……

啪！

眼前一花，一团雪球铺头盖脸砸过来。

始作俑者一副很诧异的样子，“呀！我以为你能躲开呢！”

然而并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站在雪地里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韩默本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糟，黑着脸，二话不说，大步流星，三五步跨到她身前，左腿往前一步，半蹲下来把大腿横着，一把抓住岳岚儿，把她脸朝下放在左腿上，抡起右手就在她屁股上打起来。

“让你皮！让你皮！让你皮！”

啪！啪！啪！

三声传来。

完全是打熊孩子的动作姿势！

旁边的小猴儿目瞪口呆，手里攥着的雪球掉落地上，一脸震惊外加不可置信还有点儿小崇拜地看着韩默，默默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赶紧转身逃离现场。

韩默三巴掌下去，爽是爽了，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不太合适。

岳岚儿在自己左腿上趴俯着默不作声，没有一点儿动静……

完蛋！玩大了！

韩默心里一咯噔。

不过却还是面不改色，以若无其事的声音说道，“呐，这是对刚才你砸我的惩罚。另外，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某人还和我打了个赌来着，我得想想怎么办，要不就再打三下吧？”

“韩默！”

听到他还要再打，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大叫一声，整张脸一直到耳朵尖儿都是红彤彤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眼睛里也是水汽氤氲。

“怎么？你想赖账啊？之前可是你要和我打赌来着，你看看现在茶楼里客人多出多少，显然是我赢了，我现在要行使权利，打你三下，怎么，你难道要抵赖不成？”

韩默看她要爆发，赶紧一阵强词夺理，想着以进为退，只要她不追究刚才打她就好……

“你……你无耻！你给我等着！哼！”小丫头红着脸一跺脚跑了。

呼……

韩默松了一口气，唉，身体成为了十几岁的少年，心态也有些变得年少轻狂了……

岳岚儿一口气跑到前堂，见四下无人，方才站定缓气，心里却还是“噗通噗通”地跳着，其实韩默并没有太用力，而且冬装较厚，并没有什么痛感。只是想着自己被他那样打，岳岚儿不禁方寸大乱，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中午时分，岳进三人才回来，莫林和铁柱在前面勾肩搭背细声讨论，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岳进显然就更为厉害，明明三人同去同归，看起来竟是满脸正气，令韩默大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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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茶楼竟来了位客人。

夏洛芷终于软磨硬泡求得了父亲同意，时隔半月才又带着环儿出来四处转转赏赏雪景。

刚出来时夏洛芷很兴奋。

看着亭台楼阁树木街道，全都铺上了一层白色，放眼望去，天地皆白，确实很是心旷神怡。

然而这样的天气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么有情趣，两个人逛了好久也没碰上几个人，大多店铺都是关门歇业，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夏洛芷突然想去悦客来茶楼看看。最近城中广为流传的白娘娘的传奇，环儿和佩儿两个丫头也多次说起，她倒是也听到不少。她也不由好奇这个众人称道的茶楼有多独特。

还有一个促使她想去而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原因。上次在那个叫“韩默”的小子手里吃了瘪，心里是十分羞愤的，她心里较着劲儿，想着要去出口气。

夏洛芷想想就觉得脸红心跳。

上次生气买回去几样无关紧要的东西，毛笔和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