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栖梧桐叶不扫 暗潮涌动心何定(2/10)
“你自从接了落日城的事务，此地你也来的少了。上一次是多久之前了我年老体衰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惊涛孩儿开蒙？”苏复虏点头称了是。孤松叹了口气，“你这次来，可是七十年之期已到，你要去守天殇关了吗？”说着端起茶杯，小嘬了一口。
苏复虏叹了口气，道：“守关之事，现在是烈风谷铁家在看着。还要再待上五年，下来则是燎原堂的萧家。轮到落日城，还需十五年。况且守关之事暂且放在一旁，我今天找先生另有要事。”见孤松没有言语，接着道：“先生精通医卜星象，我想请先生帮我卜上一卦，关于我将来的命运。”
孤松听闻此言，惊道：“可是染了什么恶疾？”话语之间，右手已轻轻的勾在了苏复虏的脉上，微一碰触，苏复虏只觉一股阴柔之力从脉上涌出，有一些略微的瘙痒感。这一碰一触之间，孤松的手已然伸回。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心绪不宁，精力不足而已。”
苏复虏道：“我身体并无甚问题，而是前途昏暗看不得光亮。”然后把昨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给孤松先生说了一番。孤松听得苏复虏说完这长长的一番话，叹了口气，道：“也罢。祖宗定的规矩，并不是希望你一成不变的遵守，而是希望你以此为目标来鞭策自己，前面的路看上去很昏暗，但是并不是一味的需要去一条道走到底。你且随我来。”说着起身，苏复虏在身后静静的跟着。两人走进了最大的一间木屋里。木屋里并无甚特别的事物与寻常房间无异，只是房间正中的墙上摆着一个圆桌一般大的八卦罗盘。孤松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净手，点上了一缕檀香。伸手取下了罗盘。苏复虏早已把圆桌上的茶碗杯碟一并放于一旁，孤松将罗盘置于桌上。问道：“今天是初几？”
“初六。”苏复虏应声道。
孤松轻轻旋转罗盘，待得罗盘转定。从罗盘的一角抽出了六块黝黑如玉的龟甲。将此一并洒下。在龟甲落在罗盘的一瞬，龟甲里的卜币纷纷弹出，在罗盘上形成了一个布局。孤松细细端详了一番，叹了口气，道：“你真要下山去吗？”
苏复虏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孤松道：“我这罗盘，是极北磁石所制。卜币中心有一点，则是当年天崩之时落下的陨铁。六八四十八块卜币，分散各处，却间距工整，这是天女散花局。”
苏复虏又问道：“此局同一般的局又有何不同之处呢？”
孤松轻声道：“天女散花者。雨露均沾，落在哪里都是不定的。所以重点不在于散出的花，而是在于天女，如果天女手中有花，那么花雨不停，可是如果天女手中已无花，待得散出花去，天女必不再散花，既然天女不再散花，又何来天女散花一说？”
苏复虏不知孤松何意，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在一旁呆立。
孤松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现在是这天女，你手中有花，则散花之势可成。你若手中无花，也没了这天女散花一说，所以你这天女也就做不得数了。”
苏复虏道：“敢请先生说的再明白一点。”
孤松长叹了一声，在圆桌旁坐下，良久方道：“你此次下山的命运，全在你个人一念之间。你既是这天女，花散了也就散了。但是你散出去的花，究竟是芳香扑鼻还是荆刺丛生，则取决于你自己。咱们相识一场，你唤我一声先生，我做你一天师长，也就是缘分一场。现在中州环境究竟如何，你下山去究竟能不能寻得莫无骨，都是另说。唯有一点我想要告知于你，遵循本心为主，但是这本心，不是你的本心，而是天下人的本心，你要知道天下人心之所向为何物。你知晓了吗？”
苏复虏站在一旁，轻轻应下。但是心里还是不懂孤松先生这话究竟是何用意。
这时，梅林外钻出了个人影，却是凌三，径直走进了二人所在的房间。道：“凌三给先生问安了。”孤松点了点头，接着凌三朝着苏复虏说道：“城主，马车已经备好了，冯四和莫家少爷也安排住了下来。你真的不带上些人手一起去吗？”见苏复虏心意已决，叹了口气道：“也罢。山下凶险，如果有什么紧要关头，记得先保下自己。落日城和家里我会尽力照料。望城主早日归来。”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深深的叹了口气。苏复虏拍了拍凌三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然后回身又朝孤松先生作了个揖，道：“先生教诲复虏记下了。就此别过，望先生身体康健。”孤松看了看他，也没有回话。
二人径直出了梅林，过了浓雾弥漫的山路，来到了昨夜的院落里。下山的滑道早已开启，旁边夫人孩子家丁们齐齐的围了一圈。冯四也在其中。
苏复虏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夫人还没回话，惊涛先站出来说了一声：“爹爹，涛儿恭祝爹爹下山万事顺意。”
苏复虏俯下身子，一把揽过苏惊涛，道：“你乖乖的跟着凌伯伯学功夫，跟着孤松先生学才学。爹回来是要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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