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2)

见母亲明白过来，武媚娘转而问道：“我记得娘亲说我出生之后不久曾有道士为我算命，说我若是女孩必定是天下之主？”

荣国夫人听言不由色变，“你当年年幼，我将那道士所言讲与你不过是作一个趣谈罢了，你缘何今日提起？如今皇帝尚在壮年，弘儿又一向恭谨，你切勿行了糊涂事。”

武媚娘本也是一时间猛然想起，听母亲如此说话便也作罢。

母女二人这般聊了一会，待到再次打开房门之时已然到了晌午时分。

不知道兄妹二人在外间都说了些什么，此时见到武媚娘贺兰敏月虽然仍旧是面色不善却已经不再大喊大叫。

武媚娘原本也没把贺兰敏月放在心上，此刻见到她如此这般便也作罢，既然儿女安泰是武顺最后的愿望，那么她便不会处置贺兰敏月，但要替她谋划却也是不可能的，日后的路全靠她自己去走。

午间，一顿饭吃的安静且压抑，因着武顺的故去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因而便也草草作罢。荣国夫人到底已经年迈，午后便显得有些疲倦，因而在宫中又休息了半晌，直至申时方才和贺兰敏之一同离开。

马车之上，贺兰敏之想到母亲之死又是一阵难过，忍不住依着车窗默默落泪。

荣国夫人见此颇为心疼，将其拥在怀中又是好好安抚了一番。

贺兰敏之紧紧拥着荣国夫人，仿佛如此才能从中汲取一丝的温暖，行至荣国府，祖孙二人依然没有分开的迹象，下车之后仍旧相拥而行，府中上下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未有人露出半分诧异之色。

风光大葬之后武顺一事便算作罢，武媚娘虽然并未因此而对李治有任何过分的指责，但夫妻二人到底因此产生了嫌隙。

李治见武媚娘对其态度冷硬不愿相见不忧反喜，他此刻有着年轻貌美还性格温顺可亲的贺兰敏月陪伴在侧自是逍遥自在，没了武媚娘的约束反而更觉开怀。

贺兰敏月日日伴驾在侧圣宠不倦，虽是如此，李治却到底没有给她名分将其纳入后宫。

在这后宫之中荣宠是一时的，儿女和名分方才是永久的，贺兰敏月虽是自认年轻貌美完全不将后宫那些老朽妇人放在眼中，但无名无分终究让她不安。这一日云雨过后贺兰敏月见李治心情不错便轻笑着开口问道：“皇上可满意臣妾的伺候？”

李治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给臣妾一个名分，也好让臣妾可以长长久久的伺候您呢？”

李治听言眉头微皱，他的确很喜欢贺兰敏月，但是喜欢归喜欢，名分一事却不是这么好给的。且不说按照仪典来做此事有多么麻烦，这位分便是个问题，位分低了贺兰敏月只怕是要闹他，位分高了那边武媚娘只怕不喜，再说后宫一事都是由武媚娘执掌的，他实在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便去向她低头。况且，贺兰敏月终究算是半个武家人，若是将她纳入宫中只怕前朝又会有所反应，他也是的确不想武家的声势再加壮大了。

见李治迟迟不语贺兰敏月心中更是不安，不由咬紧了下唇。

李治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哪有说不的道理，于是只得说道：“眼下后宫之事都是由你姨母把持的，我不方便提及，不过你既入宫中无名无分的的确不妥，我明日便下昭封你为魏国夫人，你看如何？”

李治此举虽然和贺兰敏月心中所想并不相同却也让她开怀，自然欢喜以对。

诏书下达当日武媚娘便已经知晓，对此她不置一言，倒是一旁侍奉的兰儿颇有不屑，“郑国夫人还没去多久她就每日欢声笑语，如今封了魏国夫人便又有得得意了。”

武媚娘听言一边逗弄怀中的女儿一边说道：“她如何自是她的事，你又何必如此不满，莫不成是羡慕她的荣宠？”

兰儿听言面色一变，跪倒再地不敢多言。

“皇帝宠幸郑国夫人和魏国夫人一事你为何知情不报？”武媚娘淡淡问道。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兰儿以为此事已经作罢，却不想武媚娘居然在此刻发作，眼下不由急忙叩首道：“娘娘饶命，此事奴婢也是偶然间听其他婢女提及，因未经证实便不敢在娘娘面前乱言实在不是有意欺瞒。”

“哦？那又是听哪个婢女所说？”

见武媚娘如此问兰儿哪敢真将与她一贯相好的婢女供出，“当时只是偶尔听人提及，以为是以讹传讹，斥责了那人几句便未曾放在心上，奴婢实在是记不得听何人所言了。”

武媚娘不再理会兰儿，倒是武媚娘怀中的李令月一双大眼睛乱转，时不时的往她那边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兰儿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腿脚跪的发疼，才终于听到武媚娘说道：“起来罢。”

兰儿起身低头站在武媚娘身侧。

“我知道这件事情未必是你想瞒我，皇上下令不许你们多言你和李扇夹在其中自然为难，但我有一句话，前几日对李扇说了今日不妨再对你说一次，一人不能侍奉二主，若是两个都忠心了那便是对谁都不忠，你说对么？”

兰儿听言呼吸都不由加速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连皇帝经人传来的一句叮嘱武媚娘都能如此清楚，她一手由姑姑带大，常年跟在武媚娘身侧自然是一贯的忠心，只是皇帝的旨意她也是不敢不尊，她以为自己选择什么都不做便已然是最好的处置方式，却不想不做原本也是错。她不过是一时心中摇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