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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那我真要去了！我讨厌大城市的生活，表面上丰富多彩，实质上是无聊透顶，人与人之间处处设防，没有一点人情味……唐妈，你打个电话回去问一问，看你女儿高考考得如何，要是考上了大学，就叫她假期过来玩，我们一起去小陈的家乡。不远，半天车程就到了。那儿有一个湖泊，特漂亮。在大城市呆久了烦躁，咱们去那儿散散心吧！”杨教授说着，朝厨房里的唐妈大声呼唤。

唐妈应了一声，双手抹着围裙出来了，她说：“刚接到信，考试完了，成绩还没下来。孩子说考得比较满意，她第一志愿报的是你们学校。我正说等你空闲了给你拿个话，合适的时候帮帮忙……”

“今年大学扩招，只要成绩好，都能考上……小刘，记住了，给龙主任说一声，招收新生的时候留意唐妈的孩子，上了分数线，就务必录取。乡下孩子，考学校不容易，别把穷人家的孩子挡在了大学校门外。另外，还告诉龙主任，过一段时间咱们到长仁湖去，我真想到那儿去清清静静的过一个夏天。具体事宜你和他们商量，费用我自己出，不用组织操心。”

“你不是说要送小陈去英国吗？出国留学的手续还办不办呢？”小刘问。

“咋会不办？”杨教授望着小刘，“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写进了遗嘱的肯定就具备法律效力！”

“那我的论文答辩……”小刘吞吞吐吐地试探着问。

杨教授瞧着小刘，目光从头移到脚，又从脚移到头，他琢磨了片刻，问：“小刘，你跟了我几年了，讲实话，想留学吗？”

小刘把头低了下去。

“说吧，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大小伙子了，别忸忸怩怩的！”

小刘把头抬了起来，他瞥一眼陈蕊，见陈蕊正用鼓励的目光看自己，心里踏实多了。他说：“杨老师，你是我的恩师，你的人品和学识都深受我敬重，假如能去国外深造，我感激不尽，请你放心，学业完成后我一定回来……”

杨教授打断了小刘的话：“想留学就去吧，到英国去，到我的母校去。小陈一个人过去孤单，你是学兄，你要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至于学成后你回不回来是你的自由，想得起你是我的学生，想得你的老师深爱着自己的祖国，你就回来吧，想不起也就罢了。你们两人出国留学的费用由我来提供，行吗？”

“恩师，你给了我机会，我终生难忘，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不重要！”杨教授轻轻摆了摆手，泪水湿润了眼眶，“去吧，只要你善待小陈，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活到今天，你们的老师已是无所欲无所求了……”

泪珠滚落出来，滑过脸颊，滴落到了钢琴的键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