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郎(1/2)

萧嫣跟着萧澹和萧父去了花厅，一进厅门，便瞧见首座之下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妙龄女郎，还有几个护卫打扮得人站在厅门口。

那中年文士见着萧澹和萧父，立刻站了起来，举手做了个揖，道：“易之见过族长，见过桓兄。”

太原萧氏家主单名一个霖字，字易之。

他身边的女郎也跟着行了个礼，道：“萧氏阿盈见过族长，族伯。”

萧澹笑得异常和善，摆了摆手道：“我们本是一家，那里来这么多虚礼。”他虽然如是说着，可转头却对萧嫣道：“阿嫣，还不过来见过你的族叔与族姐？”

萧嫣上前两步，朝萧霖父女行了个礼，道：“阿嫣见过族叔，族姐。”

按辈分，萧霖父女确实当得她这一礼，但若按着尊卑地位来，萧嫣的一个指头恐怕都能比他们的性命来的紧要。

萧澹前面说本是一家人无需多礼，后面又让萧嫣来行礼，并非是正要萧嫣向萧霖父女伏低，而是要看看他这样说，这对父女该如何应对。

萧嫣这一礼还没拜下，便被人给扶住了，而扶住她的人，真是她的族姐，萧盈。

萧盈且扶着萧嫣，欢喜道：“刚才族长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不必了。阿嫣，你如果不嫌弃，就唤我一声阿姊，我喊你一声妹妹可好。”

萧嫣心中赞道她这位族姐好灵巧的心思，这一两句就应对了过去，还让她不得不应承了她这个姐姐。她脸上也浮出几分笑意来，不疾不徐道：“如此，那阿嫣便唤你一声阿姊吧。”

萧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些，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无一处不动人。她握住萧嫣的手道：“嗳，好妹妹。”

萧澹看着萧嫣和萧盈脸上显出几分慈爱的笑来，转头对萧霖道：“到底是小孩子，也不见怕生，这一会子，姐姐妹妹的都称呼上了。”

萧霖笑着点头应了。

萧澹此刻已经在花厅首座坐下，伸手朝萧嫣招了招，道：“阿嫣，你过来，阿翁有个问题要问你？”

萧嫣乖乖行至萧澹面前。

萧澹捋着胡须，笑呵呵地问她，“阿嫣，你觉得你这位族姐如何？”

萧嫣看了萧盈一眼，只见她仍旧笑着，似乎并没有因为萧澹的问题而感到紧张。她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道：“阿翁，你且附耳过来。”

萧澹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倒是害起臊来，好罢，阿翁附耳过来，你且说说看。”

说着，便将耳朵凑过去。

萧嫣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耳语道：“观之美矣，见之善矣，处之慧矣，然则人心隔肚皮，蛇蝎亦有诸般皮相。若她留在我身边，日后我需提防一二。不过也无不可，我且有一个条件。阿翁，你切莫急于推拒。”

“善，善。”萧澹没想到自己女孙虽则只有九岁，但已是有如此见地，不由大为开怀，半搂着萧嫣与众人道：“看来我这女孙很喜欢你这女儿啊。易之你可真是教女有方。”

萧霖忙道：“族长过誉了。”

萧嫣伸手去扯自家阿翁的衣袖道：“阿翁，听你们说话闷得紧，我想带阿姊去园子里玩玩，可好？”

萧澹放开她，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萧嫣蹦跳着去牵萧盈的手，“阿姊，我们走吧。”

萧盈点点头，跟着她往门口走去。

两人方出了厅门，萧嫣却突然停下脚步，与她道：“阿姊，我想要他陪着我们，你说好不好？”

她往厅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里遥遥一指，便指住了其中一个青衣粗布，抱着一把剑的少年。这少年用一根旧布条将头发束在身后，很像时下游侠的打扮，看样子并不大注意形象，脸上甚至还有些脏污。

“这……”萧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萧嫣为何要一个护卫跟着，还是这堆护卫里最不体面的那个。这个少年是她父亲今早在街上新收的护卫，不过是看着他有些功夫罢了。

她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萧霖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萧盈会意，立刻对萧嫣道：“既然阿嫣妹妹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她也伸手指了指少年，道：“你随我们过来。”

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木着一张脸从人群里走出来，跟在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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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嫣领着萧盈去了隐园。

隐园的杏花开的依旧好，只是那花瓣零落一地，踩上去花汁便弥溅开。之余了些许花泥沾染在鞋履上。

萧盈走了几步，便舍不得走了，同萧嫣道：“虽是说零落成泥碾作尘，但如此践踏，未免可怜了些。”

萧嫣想起前些日子在宫中吃的杏花糕，笑道：“若是做成杏花糕也是不错。”

萧盈跟着笑道：“那这么一大园子杏花，须得做多少杏花糕啊。”

“可不是。”萧嫣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开的繁盛的杏花，徐徐道：“花开花败终有时，阿姊你也无须伤怀，明年今日，这园中杏花开的一样好看。”

萧盈点点头，道：“阿嫣妹妹说的不错，只不过明年今日，也不知我能不能看到这园中的杏花。只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这句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但已经是在试探萧嫣到底愿不愿意将她留在身边，换言之，就是在试探她能不能入得宫中，做恭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