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早春怨(1/2)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最容易贪凉受风寒，赵策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怎么畅快，心火又重，晚上也总睡好。｀来去御花园走了走就受了凉，这些天都在喝药，却也不见好。

素月随着释墨进殿的时候，他刚批好了折子，躺在榻上小憩。

若是旁人，释墨定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的，只是素月是含章殿的人，他跟在赵策身边伺候这么久了，先前他要是还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现在自己主子为了含章殿的那位食不知味、睡不能寝地，他要是再看不出来，也不配在御前伺候这么久了。

赵策睡得浅，听见动静就醒了，见释墨领着素月上来参拜，揉了揉眉心，坐直身子，道：“有什么事吗？”

素月微垂着头，恭谨道：“公主差奴婢过来请陛下去含章殿用晚膳。”

“哦？”赵策眉头拧了一下，问道：“她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公主只让奴婢过来请陛下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赵策鲜少去含章殿，毕竟萧嫣要嫁作他人妇，他何必去寻不快。而萧嫣心中清楚他对她的心思，就算去太后请安，也有意避着他。两个人见面怎么说都有些尴尬，所以今天她为什么主动派人过来请他过去，赵策还真一时想不到个由头。他犹豫了一会，才站起身道：“知道了，朕这就过去罢。”

这边萧嫣已经让知秋她们吩咐小厨房备下了饭菜，正等着赵策过来。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便瞧见一身玄黑常服的赵策大步跨进殿来，他身后跟着的是释墨和素月。

萧嫣上前快步走到他面前，俯首一拜，道：“皇兄。”

赵策已经许久不见她，可这时又感觉短短也不过那么几日的光景，面前的萧嫣却比他记忆里的模样更长开了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与以往不同的媚人神采。在她盈盈俯首时，他能瞧见萧嫣洁白的颈项，她今日穿了件杏色的夏装，衣襟上绣着几枝绽放的杏花，更衬得那一处粉嫩细腻。心中顿时有什么微微一颤，赵策下意识立刻别开了眼，咳了一声道：“行了，起来吧。”说着朝殿内走去。

萧嫣跟上他的步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瞧见桌上的菜肴，就微微笑了笑，道：“我听宫人说皇兄这几日身体不适，特地让人备了乌鸡汤，皇兄不如先尝尝。”

赵策落了座，看见她已经亲手拿起碗来给他盛汤，他自己原本没多少食欲，可见她言笑晏晏，一时也不好推拒，也就没说什么，接过来慢慢喝着。

鸡汤味道比较清淡，他风寒之后嘴里更加没味，喝着还不如茶水好喝，但也把一碗汤给喝了个干净。

两人再无他话，直到将膳用罢，宫人过来将碗碟撤了，赵策这才开口问道：“你今日让朕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朕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嫣想托皇兄帮我几位婢子物色门好亲事，毕竟她们亦到了适婚的年纪，我也不想耽误她们。”

赵策见她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素月身上，心中忽然想起萧嫣曾和他提过的一桩事来。她希望他能断了她婢子对他的念想，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赵策有些歉然道：“是朕疏忽了。”

他将萧嫣的几个婢子都喊了过来，道：“你们也听到了素华公主的话，如今可有心仪的郎君？”

她们虽然比不得世家女，但凭着在萧嫣身边伺候的这一层关系，嫁给家世尚好的男子做个贵妾，那也是可以的。

知秋听罢率先行了个礼，道：“奴婢愿一生伺候公主。”

结衣和微凉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道：“奴婢也愿一生伺候公主。”

素月见她们三人都已经表了态，心中却是十分纠结。若是真的随公主出宫陪嫁到王府上去，那真就再无半分机会能够同陛下在一起。只是她要藏着这份心思，留在宫中，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萧嫣见素月站在那许久也没给个答复，心中清明如镜，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道：“你们几个伺候我多年，到没必要在我身边蹉跎一辈子。你们三个先起来罢。素月，你迟迟不答复，是否有了心上人？不若说来我听听，如果男方也有意，我不会拦着。”

素月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的汗水。她咬牙犹豫了一阵，这才俯首道：“奴婢……奴婢并没有心仪的人，奴婢也愿同几位姐姐一同伺候公主。”

萧嫣眸中带笑，道：“你既然不想说也无妨，只是我希望你记住我说过的话，若是男方有意，我不会拦着。”

萧嫣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言语中已然带了几分示警的意味，听得素月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时候，赵策也开口道：“你在她们几个当中年岁最小，婚事倒也不急，以后在公主身边好好伺候着，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好不要动，知道了吗？”

素月浑身一颤，只觉得如坠冰窟，好似自己在这两人面前完全被看透了一般。她心中、脑中如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们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如今没把话点破，不过是萧嫣还念着这份主仆的情谊，还想留她在身边伺候。而陛下……陛下知道了她的心思，会这样说，是果真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他素日里对她另眼相加，也不过是仗着那句“在公主身边伺候”罢了。

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深深行了个礼，道：“奴婢记下了，奴婢定然好好伺候公主。”

说罢，她的牙